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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 (第2/2页)
正茫然抬头看他。 ??荆寒章不可置信地又捶了床柱两下,几乎把床幔都扯下来了,愣是一样东西都没掉。 ??晏行昱稳住了呼吸,声音都有些嘶哑,躬身艰难道:“见过七殿下,请恕行昱不、咳……不便下榻行礼……” ??他还没说完,荆寒章就俯下身一把扣住他的右手。 ??晏行昱浑身一僵。 ??荆寒章唯恐碰到晏行昱右手上的机关,只能用五指小心翼翼和晏行昱的手指相扣。 ??他本是想制住晏行昱省得他乱动一箭伤了自己,但在其他人看来,这举动暧昧得几乎能暖了院中几寸积雪。 ??赵伯默默倒吸一口凉气。 ??阿满突然恶狠狠地龇牙,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野兽,他正要扑上去,晏行昱就轻轻抬起空着的手。 ??阿满立刻不动了。 ??荆寒章制住晏行昱,冷着脸将晏行昱手腕上的衣袖轻轻扯开,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腕子。 ??荆寒章:“???” ??他……他弩箭呢?! ??荆寒章不信邪,直接将晏行昱右手的袖子整个撸到腕间,翻来覆去地看,视线几乎都飘到晏行昱雪白的衣襟里了,却愣是没发现一丝痕迹。 ??晏行昱被折腾得呼吸微弱,想要将手收回来,却被荆寒章死死扣着五指,指缝一片通红。 ??他艰难呼吸着,近乎哀求地道:“殿下……” ??荆寒章直勾勾看着他,沉声道:“你的暗器呢?” ??晏行昱脸上的迷茫完全不似作伪:“您说什么?” ??荆寒章从来不是个和人周旋的性子,直接开门见山道:“昨晚我都瞧见了,弩箭、长剑。” ??晏行昱还是满脸疑惑,仿佛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。 ??荆寒章被气笑了,他抬手摩挲了一下晏行昱右手的指腹,果不其然触到了不易察觉的薄茧。 ??“很好。”荆寒章像是寻到了其他的证据似的,冷声道:“先不说暗器,你向本殿下解释一下,你,养尊处优的丞相公子,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薄茧?” ??要么是握剑,要么是握弓,反正此人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。 ??晏行昱还在发烧,眼瞳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,他讷讷道:“我在寒若寺养病多年,若是哪个僧人生了病,行昱要替他们做粗活,久了掌心便生了茧。” ??荆寒章:“……” ??荆寒章一愣,没想到竟然得出这样的答案。 ??他沉默半天,才一言难尽道:“你到底是去养病的,还是去受罪的?” ??再说了,他就是个瘫子,能做什么粗活? ??晏行昱垂眸不语,看起来极其难过,还带着点隐秘的羞辱。 ??——像是苦心隐藏许久的丢人的事,被逼迫着当众讲出来,脸上全是难堪。 ??赵伯听着,心疼得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。 ??荆寒章在心中冷笑,他根本不信这番说辞,本来打算继续质问,但瞧见晏行昱这个可怜模样,不知为何再多的话都问不出来了。 ??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,自己正坐在床沿,将那病弱的丞相公子压在榻上,强行和他十指相扣。 ??而晏行昱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发抖,衣衫凌乱,眼圈都泛着委屈的飞红,两人身形交叠着,荆寒章半束起的发因为倾身的动作垂落下来,和晏行昱的墨发交织,难解难分。 ??荆寒章:“……” ??荆寒章立刻甩开手,像是碰到火炭似的飞快起身。 ??他耳根有些发红,匆匆留下一句:“你最好不要欺骗我,否则本殿下一定……一定不会放过你。” ??说罢,重重一哼,转身离开。 ??他气势汹汹地来,却近乎狼狈地走。 ??晏行昱将大了许多的衣袍扯到肩上,安抚好眼泪不住往下流的赵伯,瞧着阿满关上房门,才将满脸喘不上气的虚弱之色收敛,疲惫地靠在软枕上。 ??阿满蹲在床边逗床底下不肯出来的猫,撇撇嘴,道:“京都人人都说七皇子是个疯子,现在看来着实如此,公子您说他这次杀气腾腾过来,到底是来做什么的?” ??晏行昱浑身紧绷,他太没有安全感,身上没了暗器总会不自觉地发抖。 ??阿满将床底下小巧的弩拿起来,晏行昱接过来绑在手臂上,这才制住身体的颤抖。 ??他轻轻吸了一口气,淡淡道:“不必管他。” ??阿满很听晏行昱的话,“哦”了一声继续逗猫。